離家不遠（1）

今天回老家拜拜，回程時車上的收音機剛好放出這首歌。

很難得的，我打翻了自己。雖然只有一點點。

也許是因為，又要離開家裏，又要獨身一人來到嘉義。

難得有這麼一次我的感觸會這麼深。

也許是因為，前一晚和父親的長談；也或許是在這次的歸途裡，體認到了父母的蒼老。

體認到時光在父母身上劃下的痕跡，也體認到自己的心境成長。

至少，我還能夠打翻自己。

突然想起那個夜晚，我史無前例的打翻自己，毫不留情非常徹底。

大學學測的前三天，我本該安靜的複習的，但我無法辦到。

樓下的爭吵從一開始的拌嘴演變成摔杯子翻桌，然後是兩人的大吼。

我無法袖手旁觀。

弟先去安撫媽，而我走到屋外找爸。然後我開始接受一連串的抱怨、不滿、憤怒。我只是聽。

用我的沉默承受爸的每一句充滿惡意的句子。

直到離婚兩個字重重的擊上我的思緒。然後我就不再有意識。

醒來後我已經在車上。媽在開車，爸在旁邊。爸看我眼睛睜開，顫抖著說：醒了…醒了…。

而我終於崩潰。決堤的淚水不斷翻滾而出，無法遏止。

這事已過了一年有餘，但我仍記憶猶新宛如昨日。

然後到了今天，我才驚覺，我是這麼害怕我的家分崩離析。

從國中開始的那段叛逆期開始，我的行為一直背離父母所希望的方向。

蹺課蹺家抽煙打架，沒有任何一個親戚相信自小乖巧的我會有這些行為。

爸媽當然想管教我，但是忙於生意的他們根本沒有力氣好好管束我的行為。而我也逐漸變本加厲。